【及岩】第二颗纽扣

无脑短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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樱花灿烂的下坡道，毕业生说说笑笑拿着手中的结业证书，好几个低年级的学妹把及川彻围在中间，大概是想要及川彻衬衫的第二颗纽扣。

"抱歉啊，第二颗扣子我不能给你们哦～"

本应该有着扣子的那个地方，空荡荡的，及川彻的第二颗扣子早就不知踪影。

女生们失望地低着头，却还是把手中准备好的礼物塞到及川彻的手中。

"及川先生！希望您在阿根廷也能开开心心的！"

及川彻笑了笑，说，我会的。

他伸手到校服西装外面的口袋里，那里躺着一颗纽扣。

"混蛋川！大家等你好久了，你在磨蹭什么？"

熟悉的声音从远方传来，及川彻向女生们道歉，说，抱歉，再见啦，已经有人在等我了。

随即就向那个男孩飞奔过去，很明显，那个毫无疑问就是排球部的王牌，岩泉一。

"很疼的啦！小岩！你这样会没有女孩子喜欢的！"及川彻捂着头，一脸求饶地看着岩泉一，岩泉一瞪了他一眼："可恶啊，你这个受欢迎的混蛋！"

岩泉一又给了他一拳，及川立马举起手来求饶。

岩泉一这才发现，及川衬衫上的第二颗纽扣不见了。

是给哪个女生了吗？岩泉一想着，攥着及川衣服的手又加了几分力。

"小岩，第二颗扣子还在吗？"及川向岩泉一的身上凑了过去，那颗扣子还完好地别在衣服上，岩泉一一脸嫌弃地推开他的脑袋："笨蛋川，我又不是你，才不会轻易给谁。"

第二颗扣子，是最靠近心脏的地方，据说是要给自己最心爱的人。

及川彻向岩泉一眨眨眼，露出笑容："那岩酱要给谁啊？"

岩泉一掐了一下及川彻的脸："我们可是西式校服，又不是乌野的那种。"

"衬衫的纽扣也很重要啊！小岩肯定是在嫉妒我有那么多女孩子想要我的第二颗扣子！"及川彻提高了音量，不顾岩泉一捏着自己脸的力道，往岩泉一身上凑得更近了。

岩泉一把掐着及川的脸的手收了回来，一脸看智障的表情。

"那么，你把纽扣给谁了？"

岩泉一把脸撇过一边去。

及川笑嘻嘻地把头探过去："小岩很好奇吗？"

"哈？！谁会好奇这种事？"

及川彻不出意外地又挨了一掌，然后被我们青城的王牌大人拉去毕业聚会的地方。

"小岩！禁止暴力！"

"吵死了！垃圾川，闭嘴！"

三年级的众人，去吃了一顿烤肉。

及川彻要去阿根廷的事情，已经被青城的众人皆知了，他吐槽着花卷又把自己面前的肉抢走了，花卷大叫着，及川，不要把口水喷到肉上。

及川不安分地夹走花卷面前的烤肉，一脸幼稚地做鬼脸。

然后很荣幸地获得岩泉一的一记手刀。

及川捂着头，大喊着，岩酱，今天你打我的次数真的太多了！都超过平常的平均值了！

岩泉一嚼着嘴中的肉，白了他一眼。

"你这家伙，活该被我打了半辈子。"

松川和花卷相视而笑。

"及川，你要知道，人至贱，则无敌。"

及川彻一脸震惊地看着他们俩："诶！？你们是在说我吗！？"

松川抢走烤架上的最后一块肉："难不成这里还有第五个人？"

花卷笑了笑："不行，那会是鬼故事吧。毕业聚会灵异事件？"

及川扁着嘴转头去向岩泉一哭诉："小岩，阿松阿卷欺负我！"

岩泉一看着及川彻鬼哭狼嚎的模样，将自己碗里的蔬菜一筷子塞进他的嘴里。

是辣椒。

"这个是什么啊！？好辣！好辣！"

及川彻连忙抢过桌面上的水杯，麻辣的感觉从舌尖上传来，一直蔓延到喉腔里，逼得泪水夺眶而出。

松川和花卷笑着说岩泉干得不错。

烤肉聚餐很快就结束了，四人在岔路口分开了，岩泉和及川向花卷和松川挥着手。

那晚月色真好。

岩泉一看着及川彻还有些红的眼角和鼻尖，刚刚那个辣椒确实很辣，岩泉一现在还能感受到自己舌尖的轻微的疼痛感。

他和及川彻是从幼稚园时期就开始的孽缘。

幼稚园，小学，国中，高中……

至今为止的十多年人生，他的生活里，及川彻这个人，仿佛就是他的家人一般。

自己好像这么多年来，一直在照顾一个麻烦至极的弟弟。即使他们明明只是相差两岁而已。

记得比赛输掉后，及川彻曾问自己，会选择什么样的未来。

是继续打排球吗？

还是放弃排球？

人生有无数种可能性，大部分人都会后悔自己的选择，特别是学生时代的选择。

年轻气盛，容易冲动，做事不计后果，幼稚……十七八岁的年纪。

可是也正是因为是十七八岁的年纪，一切都才刚刚开始。

所烦恼的事情，都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事。

只要往前走，向前奔跑，再从最初开始。

"及川，我不会放弃排球的。"

岩泉一撇了及川彻一眼，他微红的眼角和及川彻如出一辙，岩泉一看向及川彻目光所及之处，月亮很亮。

"我会去东京体育大学。"

岩泉一坚定地看着及川彻。

"当运动训练师。"

岩泉一不会忘记那天，及川彻和现在一样，双手插在口袋里，漫不经心地望着夜空，突然就轻轻勾起嘴角。

"是吗。"

"我也不会放弃排球的。"

及川彻转过头来，与岩泉一相视一笑。

"你是最好的二传。"

岩泉一小声地说。

岩泉一和及川彻从幼稚园，小学，国中，到高中，春夏秋冬，酷暑寒风，怎么说也有个十三十四年了。

没有人比他们更了解彼此。

岩泉一知道，及川彻在他心中，永远都是最厉害的二传手。

之后，岩泉一朝着东大体育教育方面努力着，而及川，已经决定要去阿根廷拜师。

及川双手插在口袋里，春天还有些微凉，时间不等人，三年的高中生活在今天就此完结，无论的岩泉一的升学考试，还是及川彻的出国日程，都已经定下。

"小岩有信心被录取吗？"

及川彻的眼睛像是有魔力一般，温柔地看着岩泉一，岩泉一忍不住多看了几眼，他知道，及川彻一直以来，都是长得非常出众。无论是高中还是初中，情书和告白都没有间断过，就连在小学那个单纯的年纪里，也有一些早熟的女孩子在暗地里讨论他。

"当然了。"

岩泉一把目光移开，再过几天，结果估计就会出来了。

虽然不是百分之百的把握，但岩泉一的人生字典里面，绝对没有放弃两个字。

就像在球场上，球还没有落地，就会追上去。

人生也是如此，在尘埃落定之前，一定要相信自己。

"小岩啊，我再过一个周，就要去阿根廷啦。"及川彻从口袋里伸出手，五指并拢，握成一个拳头，拳头的正中心，躺着他的第二颗纽扣。

"你会想我嘛？"及川仰起头，明明是在对岩泉一说话，他却突然没有勇气去直视岩泉。

岩泉一撇撇嘴："谁会想你啊……混蛋川……"手掌握成一个拳头，岩泉伦起他的手臂，及川看着岩泉一的手，却意外地没有向往常那样求饶，而是没有看岩泉，只是直视着前方。

拳头也没有如往常那样落到身上，只是一个轻轻地触击，就像之前输给乌野后，及川拍岩泉的背那样。

"可能，还是会有一点吧。"岩泉一将手收回口袋里："毕竟烦人的家伙如果突然离开，难免还是会有些安静吧。"

及川听了突然大笑起来。

"小岩果然还是会想我的吧！对吧！"

"只是一点而已！一点点！"

及川不厌其烦地重复着，小岩肯定是会想我的。

很快就要到俩人分开的地方，及川从明天开始，就要去忙出国的东西了，青春就是如此残酷，你遇见一群人，收获一段难忘的回忆，收获一段闪闪发光的人生经历。

收获如此棒的队友，而自己最真爱的那个人，也自始至终地陪伴如初。

及川彻从来都不会觉得来青叶城西是个错误。

岩泉一也从来不会觉得及川彻的选择会有什么错。

小时候及川彻很傻，总是牵着岩泉一的手，说，小岩，我们永远都会在一起的。

小孩子的世界单纯得很，他们也是这样，岩泉一总是会说，笨蛋，我们当然会永远在一起。

那个时候世界很小，他们的世界很小，一起玩耍，一起学习，一起打排球。小学的时候及川彻拉着自己的妈妈要做炸豆腐，然后请岩泉一来家里玩。岩泉一国中的时候陪着排球训练完后的及川彻，一起飞奔去商店买下最后一个牛奶面包。

从幼年到快要成为大人，从稚嫩到如今可以独当一面，一次又一次地中牛岛面前失败，岩泉一从来没有和及川彻分别过。

也许这一别，再见就不知是何时。

岩泉一想和及川彻挥手再见，及川彻又把手缩回了兜里，岩泉举起自己的右手，他们仅仅只是离了三米远，岩泉一只要和往常一样说出再见便好，不需要太大声，及川彻也可以听得到。

"及川，再见。"

岩泉一说着，即使他实在有些不愿意说出这句话。

往常，及川会说"明天见。"

"小岩，再见。"

及川向他挥挥手，岩泉一也同样地和他挥手。

不是"明天见"而是"再见"。

岩泉转过身，低头把自己衬衫上的第二课纽扣给拆了下来。

其实我很想给你第二颗纽扣。

其实我也很想要你的第二颗纽扣。

明明是很想继续和你并肩而行，所以才下定决心要当教练的。

即使我没有办法再接你传的球，再做你的王牌。

可是，仍然想继续陪着你走这条路，直到尽头。

仍然……想和你一起努力。

岩泉一叹了一口气。

及川彻的世界很大，他需要去更广阔的天地发挥他的才能。

及川彻总说自己不是天才，比不过影山飞雄，殊不知，在岩泉一眼里，他永远不会比任何人差。

及川彻属于更广阔的天地。

去吧，让世界看看这样努力又优秀的你。

去吧，让世界看看这样热爱着排球的你。

眼角和鼻尖有点酸痛啊，是不是因为刚刚的辣椒太辣了。

岩泉一挺起胸膛，想把第二颗纽扣收到自己的口袋里。

"小岩以后还是要更加坦率一点哦。"

及川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响起，岩泉一被吓了一跳："及……及川！？你不是已经走了吗？"

"是的哦～不过有个东西忘记给小岩了，所以才特意反回来的！"及川牵过岩泉一的手，岩泉一衬衫的第二颗纽扣，正躺在岩泉手心的正中央。

"小岩也有东西忘记给我了吧？"及川笑了笑，岩泉一盯着及川，一脸惊讶着，又瞬间白了及川一眼。

"才没有啊混蛋。 "

"好好好，那请我亲爱的小岩，收下及川先生这一个小小的纽扣吧！将将将！及川先生衬衫的独一无二的第二颗纽扣！"

及川彻拿走岩泉一手心的纽扣，笑得更灿烂了，继而让自己拳头里的纽扣落在岩泉一的手正中央 。

"哈？是条衬衫都会有第二颗纽扣吧？"

岩泉一撇过脑洞，不可置信的是，他觉得自己的脸有些通红。

"诶，这个不一样的啦！这可是毕业典礼当天的衬衫诶！是好多女生围着及川先生想要却得不到的纽扣诶！"

小岩的拳头，虽迟必到。

小小的纽扣被紧紧攥在拳头里，及川彻捂着自己的头，却还是笑得很开心。

"所以，你想表达什么？"

"小岩，要是把我打傻了，可是要负责的。"

"你已经够傻了，不怕再蠢一点。虽然是如此，但是我刚刚那一拳根本没用力吧。 "

及川笑嘻嘻地看着岩泉。

"所以，你是什么意思？"

及川彻迅速凑了过来。

岩泉一想得没错，及川的世界如今变得很大，不再是小学里缠着母亲做点心，也不再是在国中时抢夺自己最爱的牛奶面包。

但是别忘记了，及川彻的世界里，永远都会有岩泉一这个人，并且占据了很大的一块地方。

一个出乎意料而又是在情理之中的吻落了下来。

"那当然是——我喜欢你啊，小岩。"

世界突然变得如此安静，只能听见俩个少年人疯狂跳动的心跳，只能听见春风轻轻从耳边逃走，只能听见远方的电车声越来越小。

小岩，再一起继续前进吧。

无论再失去几次，无论前方有怎么样的困难。

一起向前走吧。